wb、afd🆔扶风冉冉

Summer only——藤真健司❤️part1

•乙女 私设如山 雷者勿入

我永远喜欢监督桑!!!

-

他的声音里有种不容置疑,令人信服的东西。温和的表层下是如磐石般坚定的信念。

有些人就是与生俱来的leader。你第一次这么相信。

-

 虫洞是否真实存在,平行时空是否会和现实世界交织,相对论是否证明了时空可以折叠,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Who?Where?What?

花形透正深陷绝世迷惑。

    

事情要从五分钟前说起。

篮球部照例进行着每日课后的训练。自从IH赛失利翔阳无缘全国大赛以来,藤真把日常训练量加大了一倍,一言不合就黑脸。花形真怕自家白净可人男女通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监督桑兼队长被气成牧绅一那张老脸。藤真啊别的地方可以和牧争这方面就大可不必了。但花形硬生生把这句话憋了回去,说出来的话多半会被藤真摔一个眼刀然后被罚蛙跳。

不愧是藤真,即使对自家副队长也丝毫不会心慈手软。

没有进入决赛,让藤真失去了和牧同场竞技一决高下的机会,顺带还在输给湘北的比赛上流下了眼泪,大家尽皆心中有愧,所以训练起来分外卖力,即使藤真充分发挥“白发魔”精神,众人也无怨无悔。

Winter Cup上绝对不能再让藤真失望!

所以即使今天训练伊始藤真就要求完成一整套体能训练,篮球馆里依然安静有序,没有一人有怨言。

本来这样的氛围很好,很翔阳,很藤真。

正当大家沉浸在蛙跳带来的自虐般的快感中时,篮球馆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终于找到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身着十八世纪欧洲宫廷礼服的少女有一张洋娃娃般漂亮的面孔,黛色的头发精心用绿色丝带绑好,天鹅绒的蓬蓬裙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泽。缎带和蕾丝装饰的高跟鞋踩在篮球馆的地上,发出两声轻轻的“哒哒”。阳光从背后倾泻下来。沐浴在金黄色的日光中,仿佛弗拉戈纳尔秋千上的少女从油画中走了出来。

花形默默在心中计算起了虫洞吞噬四维空间进而打通了十八世纪欧洲宫廷与二十世纪日本男校时间通道的概率是多少。

看着一室或蹲或半蹲愣在原地的少年,“公主”迟疑地往后退了一步,彷徨无措的像失去了母亲庇护的雏鸟。

显然来人也是一头雾水。

“这里……不是翔阳的礼堂吗?”

 

事情是这样的。

你因为父母工作调动转来日本读高中已经两年。高一的时候被拉着参加了陵南的话剧社。这次神奈川县各校话剧汇演在翔阳高校举行,社团的指导老师心血来潮打算排一场《乱世佳人》。主演本轮不到你这个二年级的后辈,但老师临时起意最后一幕女主的戏份要全英文表演,“力求原汁原味。”作为社团内公认的英语口语最佳,毫无主演经验的你不得不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花一个月背下了整整三页的英文对话,三年级的前辈帮你换上了量身定做的宫廷风礼服,为了还原原著剧情还给你戴上了绿色天鹅绒的小帽子。你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连去卫生间时都还默念着台词。

从洗手间出来,你提着及地的蓬蓬裙,凭印象沿原路往礼堂走。不愧是老牌私立名校,校园实在太大,兜兜转转,你终于在一个岔路迷失方向。偏偏换礼服的时候把手表摘掉了,完全不知道离开演还有多久。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晃荡了半天,你终于看到一幢类似礼堂的建筑,便如蒙大赦般向前奔去。

这门怎么好像比起先要小点。要是戏都开演了主演却因为上厕所迷路缺席,这事不知道要沦为笑柄在高校圈里传多久。你来不及细想,一把推开了大门。

“终于找到了。”

 

一篮球馆的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还是藤真最先回过神来,“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不愧是久经风浪的藤真。面对虫洞激活时空坍塌时光折叠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还能保持这样一副不关己事彬彬有礼的样子。花形由衷的感叹道。

“这里……不是翔阳的礼堂吗。”来人依旧懵懵懂懂。

栗发少年露出一个弧度完美滴水不漏的微笑:“这里是翔阳的篮球馆。礼堂,在那个方向。”

少年的手指遥遥指向校园的另一头。

你明白过来目前的场面了……于是脸在五秒内变得通红。“抱……抱歉。”刚想转身,突然想到了什么,“请问,现在的时间是……”

栗发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四点二十。”

“糟糕!”离开场只有十分钟了,你慌忙转身,却被层层叠叠精致繁杂的裙子绊了一脚,险些整个人向前扑去。

离你最近的栗发少年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你。

“很着急吗?”

你抬头对上那双漂亮的杏眼,“十分钟内赶不到的话……”你一字一顿地说,“会被指导老师鲨掉的。”

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立马敛住,“那我带你去吧。花形,你带着大家继续做体能训练。”

明明看起来也只是学生,怎么大家对他都是一副言听计从逆来顺受的样子。你有点摸不准这人的来头。显然你也没有时间追问这些。一想到指导老师抓狂的表情你就不寒而栗。

“走吧。”栗发少年向你伸出手。

看着那张好看得人神共愤的脸,你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搭上他的手腕。

 

篮球馆里一片死寂。

半晌大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永野战战兢兢地发问:“花形,你看到了吗……”

花形强压下脑海里呼啸而过的一万头草泥马,故作沉稳地推了推眼镜,“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大家还是赶快继续训练去吧。刚才的事,大家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于是翔阳众人沉浸在自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监督桑被人拐跑了的悲痛中继续着体能训练。

 

藤真在神奈川篮球界个子不算高,但站在一米六出头的你身边已经相当绰绰有余。良好的身材比例使得他迈一步就需要你小跑两三步才能赶上。偏偏你今天穿的鞋跟不算矮,你又完全没有穿着高跟鞋一路狂奔的经验。于是栗发少年不得不一路扶着你免得你半路摔个狗吃屎。在你第七次踩到裙摆险些摔倒时,他终于愿意停下来让你喘口气。

毕竟无论是及地蓬蓬裙还是恨天高跟鞋,都阻止了你像穿着全套运动服的藤真一样全速奔跑。

“现在已经四点二十七了。照这个速度,三分钟内肯定是到不了礼堂的。”

“这裙子配这鞋子,完全迈不开腿啊……”你大口喘着气。

“一定要在四点半前到礼堂吗?”藤真盯着你的高跟鞋,一副玩味又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坚定地点点头。

“那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栗发少年上前一步,一手搭上你的肩膀,一手从后面绕过膝盖,双臂一抬,轻轻巧巧就把你抱了起来。

你自诩称得上是纤细苗条,但依然有实打实的九十来斤骨肉。即使怀里有个百八十斤的大活人,栗发少年跑起来依然比你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要快得多。脑子一时宕机,你只是像块木头一样任他抱着,四肢僵硬,一动不敢动。

“勾住我的脖子。”

纵使语气温和,你依然能清楚地明白这是命令,而不是征询你的意见。他的声音里有种不容置疑,令人信服的东西。温和的表层下是如磐石般坚定的信念。有些人就是与生俱来的leader。你第一次这么相信。

礼堂已经近在咫尺,偏偏前面迎面走来一大群人。栗发少年一边礼貌地高喊“借过”,一边从人流中穿过。

不巧的是那一群人里恰好夹着几个为校报八卦板块寻找素材的摄影社成员。见到名镇神奈川高校届的美男藤真抱着一个穿蓬蓬裙的外校女生,快门被及时按下。两天后,一张标题为“藤真与公主の私奔”的照片登上了神奈川各大高校的八卦头版,照片上被藤真公主抱着的你一夜之间成为了全神奈川高校女生的公敌。

所幸你们踩点到了礼堂,藤真熟门熟路地往后台跑。还没到门口你就看到了急得团团转的指导老师。看到你以一个极其诡异的方式被送回来,老师强压住怒火,把你拎进了化妆室。栗发少年在一边斜倚着门,双手交叉,一副看戏的样子。

没有多余时间准备,你补了补妆,匆匆上了台。所幸演出相当顺利。当你跪坐在舞台上,含泪说出那句“After all,tomorrow is another day”,整个礼堂的灯光倏忽点亮,全场掌声雷动。

你和饰演瑞特·巴特勒的男生拉着手在掌声中谢幕,一下台就被大家团团围住,就连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指导老师也笑着说看在演出大获成功的份上不批评你了。你终于可以换下这身折磨了你一整天的繁杂衣服。同学们说晚上要一起聚餐庆祝演出成功。你赶紧推脱说晚上要回家吃饭,就不一起聚餐了。

在化妆室多坐了会,等到大家都簇拥着去了聚餐地点,你才从空荡荡的化妆室出来。高一第一次和他们聚餐的惨痛经历让你再也没有了参加社团聚餐的念头。你拎着书包,想着晚上要去吃点什么好。

这个点,除了参加社团活动,其他学生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为了演出已经连续排练三个周末了,一想到接下来有整整两天可以睡懒觉,你忍不住哼起了近藤真彦的《夕焼けの歌》。远处的夕阳一点一点落下,正是霞光最盛的时候,天地间都是一片温柔的金色。

“这么开心吗?”身后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栗发少年正双手交叉在胸前,斜倚着门,披了一身霞光。

看到他就想起自己被一路抱到礼堂的狼狈蠢样。你捂住嘴,依然笑出了声。看到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栗发少年忍不住也和你一起笑了起来。

后来你问藤真那天他在笑什么,他回答说,“笑声是会传染的。”

“不和同学去聚餐吗?”

“不去。我都不参加聚餐的。”

“为什么?”他好奇地问。

你踌躇了一下,还是大大方方地回答,“因为吃不饱啊。”

“诶?”

“在男孩子面前就要假装自己胃口很小,吃几口就说‘饱了饱了撑死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再吃。明明大家都没吃饱,回家前还要再去吃一碗拉面。”你翻了个白眼。高一不懂事去了一次聚餐,结束后赶紧在路边又找了家拉面店,结果还碰到了一个同社前辈学姐,心照不宣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各自安心吃面。自此之后再有聚餐你便都推脱要回家吃饭。

与其饿上大半个晚上再去吃拉面,还不如一个人去吃放题。

栗发少年噗嗤一声笑出来,被你狠狠瞪了一眼。

这家伙,怪欠揍的。

“那么,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放题呢?”栗发少年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双又大又圆的漂亮杏眼满是真诚。你正遣词造句想着要怎么拒绝,“拜托,我可是把你一路从篮球馆送到礼堂诶,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不过还真是,今天要是演出迟到的话……你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吧。不过这一带,我一点都不熟哦。”

“那当然是我带你去吃啦。”少年相当自然地接过你手上的包,走在前面带路。

后来藤真说那时候他觉得你单纯得可爱,就那么坦坦荡荡地说自己不认路,一点都不害怕他居心不良,没心没肺的。“简直像把‘我很傻,很好骗’写在额头上了。”

 

藤真一看就是个熟门熟路深谙此道的老饕,挑的店装修菜品都相当在线,即使挑食如你,也吃的食指大动兴味盎然。这家伙的吃相也很是好看。坐姿端正,动作慢条斯理,背挺地笔直。一个人的气质修养总是会在某个细枝末节中不经意流露。你偷偷瞄了他一眼,心想秀色可餐这词实在是太符合此情此景了。

哦,这人还是个左撇子。

你忽然想起来你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藤真,藤真健司。”

“林染。”你回他一笑,“我是中国人。可以叫我Rena。”

藤真点点头,“我知道。”

“唔?”

“礼堂外面的演员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那天指导老师带来了定制的演出服,趁着大家试衣服的间隙拍了几张照片,效果却出乎意外的好,老师直接从里面选了几张做海报。照片里你正对着镜子和衣领上的丝带较劲,老师说你眼神里有一股子和斯佳丽一样不服输的倔劲。你却觉得是一股子凶神恶煞的匪气。

“演的很好哦。”

“唔?”去够鳗鱼寿司的手愣在半空。

“话剧。”藤真风度翩翩地把鳗鱼寿司换到你面前,“尤其是最后一句‘tomorrow is another day’,真的很动人。”

“诶诶诶?你也去看话剧了吗?”

栗发少年换上一副忿忿的委屈表情。“我一路把你送到礼堂诶,连坐下看会演出都不行吗?”

“不是啦不是啦。我是说,你不是应该回篮球馆继续训练吗?直接翘训练的话,会被教练训话吧?”

栗发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一个霸气狂狷拽的二五八万的表情,“我就是教练。”

你差点被鳗鱼寿司噎住。

难怪篮球馆里那群人做蛙跳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在边上冷眼旁观。你虽然没打过篮球,但同班的仙道和越野可是陵南篮球队的主力。对篮球运动员的身体素质你还是有点了解的。你单纯只是有点好奇,这个子不高体型不甚魁梧的毛头小子是怎么当上教练的。

藤真不动声色地递过一杯茶。

对那个0.5kg的橘色球体你的确兴趣寥寥,显然你无法在篮球这一话题上和藤真继续深刻友好的探讨。藤真知趣地话锋一转,自然地和你聊起了话剧,进而聊到手头在看的书。虽然你对他那种飞扬跋扈拽的二五八万的风格不以为然,但在读书偏好上你们却出奇的臭味相投。你们都喜欢各种烧脑的悬疑推理小说,认为阿加莎·克里斯蒂可以和柯南·道尔比肩。“恐怖伊恩”形容伊恩麦克尤恩恰如其分,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作品精彩绝伦。《简·爱》《傲慢与偏见》之类的完全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想着要如何钓个金龟婿。你们对各类故弄玄虚的哲学类书籍嗤之以鼻,而小说就是为了好看才被写出来。藤真说丹·布朗是他认为近十年来最有潜力的作家,即使他那时候还没有写出让他享誉全球的《达·芬奇密码》,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文坛新秀。日本连他的英文版书籍都很难买到,只有在东京才有机会在角落的书架上找到它。你还只读过他的《骗局》,政治、航天、宗教碰撞在一起,却意外的相得益彰。藤真说《天使与魔鬼》最有希望延续为一个独立的系列。风度翩翩的宗教符号学教授和聪明漂亮的女搭档,最符合他的作品基调。后来你在东京的雨夜里读新出版的《达·芬奇密码》和《失落的密符》,眼前仍会浮现此时藤真言之凿凿的脸。

这家伙,人虽然狂得不行,品味倒是挺好的。

“想看《天使与魔鬼》吗?不过是英文版的。我专门托我爸从美国寄来的。”

你从善如流地笑纳了这一建议。

“那下周一来看我们训练,我把书带给你,顺便带你去吃饭。”

你有点踌躇,陵南到翔阳的距离不算太远,可是你对篮球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十几个满身臭汗的大小伙子追着个球跑有什么好看的。

“我知道一家全横滨最好吃的中华料理。”

“成交。”

 

藤真风度翩翩地推开门,侧身让你先出去。一出门就迎面碰上了刚结束训练来觅食的花形长谷川,藤真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花形推了推眼镜,“藤真,你后来怎么没回篮球馆……”

“去看了会话剧,看完就先来吃饭了。你们训练没偷懒吧?”

“没有。但是你……”花形想问藤真还要不要回体育馆把今天的练习补上。按藤真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宽以律己的。

“不回了,我做过体能训练了。”

花形满头问号,“你不是去看话剧了吗?”

“路上做了个负重跑。”

花形看着满脸通红的你和一脸淡定的藤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有事情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周一见。”

“周一见。”

 

周一你如约乘电车去翔阳,光天化日穿着制服裙往男校走是有些引人注目,你顺理成章地被保安拦在了校门口,五分钟后藤真从校门走出来,向保安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转身就拉着你大摇大摆地进了学校。

“真是为所欲为的大少爷啊。”你在心里默默感叹。

藤真从包里抽出书递给你,你乖乖坐在观众席上看他们练习。今天一二年级的后辈在做投球练习,藤真和花形在边上指导。你很快就发现了个中趣味。没有拒绝藤真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三岁的时候你只会哭着耍赖向爸爸妈妈要糖吃,八岁学会了扒下课本封面套在闲书外面。十六岁你早早学会了藏起自己的一身的锋芒毕露飞扬跋扈,谁看你都是个聪明漂亮有礼貌德智体美劳并包的好学生。脸蛋漂亮守规矩,会点乐器,能演话剧,能用英文在台上和三年级的前辈对戏,最出格的爱好也不过是上课翻几页杂书。不过是相鼠有皮,哪有人能想到,你还是个腐女。

也许是平时为所欲为惯了,渐渐看世界都有了些光怪陆离的偏差。英国学者认为十个男人里有三个同性恋,但在你这,十个男人,差不多可以开始排列组合了。一篮球馆的大小伙子,你愉快地开始了连连看游戏。大家都傻傻分不清的高野和永野自然是一对,刺猬头小眼睛的高个子(长谷川:果然谁都记不住我的名字)配二年级的伊藤,篮筐下双手抱在胸前的藤真和一边站的笔直的花形简直配了一脸。不过谁1谁0?嗯,虽然藤真看着很强势,但还是个子高的当1比较顺眼。傲娇女王受和温柔忠犬攻,马鸭实在是太好磕了。藤真一本正经地盯练习,花形偶尔下场做个示范,还时不时望望藤真征询意见。你觉得花形看藤真的眼神温柔极了,像骑士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的公主。花形被你的一脸痴汉笑盯得莫名其妙,藤真则仿佛浑然不觉。落在翔阳众人眼里,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默认自家监督桑又要喜提一个脑残粉了。

多年后回首往事,你也会感叹当时的热情是多么浅薄狂热。那时候你还不相信,命运是一个圈,此起彼伏,有始有终。任何不顾他人个人意愿的拉郎行为都是不道德的。而你,会亲手拆散你心中最爱的一对cp。

貌似是对今天的训练结果不满意,藤真总结训话的时候一直冷着脸。“……如果大家冬选赛前一直都是这个状态的话,那还拿什么打倒海南。”一众球员都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你想着这家伙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俊脸没想到脾气可真是大,站在一排一米九+的长人面前,不怒自威的。不过反差萌什么的也很好嗑啊。

藤真拍拍手宣布解散。看着大家一副如释重负小心翼翼的样子,你觉得他们还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监督。

刚走出篮球馆,花形就跟了上来,“藤真,”你识趣地往边上靠了靠,“大家训练都是尽了力的,顶着升学考继续打球压力也很大,你要理解大家。”

“既然压力这么大,就不要留下来打冬选赛。三心二意地打球,不如全力以赴地考大学。”藤真“啪”的一声把手里的笔记本合上。

花形推了推眼镜,“你知道我们是为什么留下来的。”

藤真立马炸了毛,“为了我才留下来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没了你们我打不了球?如果你们留队的原因不是为了篮球而是为了别的什么的话,明天把退部申请书写好我立马给你们签字。我不希望我的球队里有三心二意的人。”

你摸摸头,摸不清藤真是在以教练,队长,还是队友的身份说话。横竖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简直想搬张小凳子坐下看这一场相爱相杀。

花形大概也没想到藤真会有这么大反应。“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藤真立马尖锐地反问。

“我是想说,”花形微微低头,“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什么神仙爱情!看得你激动地要晕过去了。

藤真沉默了两秒,整理了一下情绪,“有空多多关照下永野他们的成绩吧,下次模拟考成绩还下降的话,铃木老师该来把篮球馆拆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拜托了。”

花形点点头,眼看着藤真拉着吃瓜吃呆了的你扬长而去。

 

藤真一路冷着脸。精致的脸蛋蒙着一层阴郁,像一尊冷漠的石膏像。你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也不敢搭话。等在料理店里坐下,你才小心翼翼地给他倒了一杯大麦茶。

“你喜欢花形?”藤真直直地盯着你,没头没脑的猝然发问,吓得你差点摔了手里的茶壶。

“当……当然不是啊。”您老人家的人我哪敢动啊。你一脸谄媚,笑得狗腿极了。

“唔。”藤真好像释然了一点,招招手叫来服务生开始点菜。

藤真的确是个理想的饭搭子。不挑食,口味杂,吃相好。问他是不是很喜欢中华料理,他只是说接受度比较高。久了你才发现,这家伙何止是接受度高,他甚至能接受川味火锅,对横滨各大中华料理的菜式比你还熟。

爸妈都在跨国公司供职,天天忙得脚不点地,晚上八九点才回家是常有的事。所以你早就学会了饮食自理,每天结束话剧社的活动后就慢悠悠地去找地方吃饭。爸妈从来不在零花钱上亏待你。一年半载,你几乎吃遍了学校到家一路上的各大餐馆。偏偏你长了个根深蒂固的中国胃,在日本呆了一年多,还是对生冷食物接受无能。横滨虽然有不少中华料理,但一个人去吃总觉得冷清,还不好点菜。你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问藤真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

“行。”藤真点头,“不过你要来看我训练。”

成交。


作为父母的独生爱女掌上明珠,你从小被宠的无法无天法力无边,一路兴风作浪呼风唤雨地长大,各路妖魔鬼怪都避之不及,神挡杀神佛挡弑佛。认识藤真的时候你早已学会了把那些霸气戾气匪气内化于无形,大家都当你是个温婉乖巧娇俏可爱的漂亮女孩,只有走的近了才知道你就是条毒舌的毒蛇,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噎死人。同班的仙道越野都甘拜下风俯首称臣。可偏偏一物降一物,就是孙悟空也有被压在五指山下的一天。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有比你更玩世不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藤真能治得住你。也是,你那几句毒舌金句也就唬唬几个人,藤真可是十七岁就当上了翔阳学生教练,把两百号球员都治的服服帖帖。

在他手上,他不过动动手指头,就用五指山压住了你。


借着吃饭的由头,一来二去你和翔阳众人也混得熟了,偶尔结束训练的时候你还会搭着花形的肩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花形看着藤真脸上又换上了那副招牌的无害笑容,默默推了推眼镜说不了晚上还要教伊藤写作业你们去吧。你在心里暗叹这么个大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抓住花形透你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于是你转头向花形意味深长地一笑,朝藤真的背影努努嘴,示意他抓住机会。可这一幕落在翔阳众人眼里明显变了味。花形满脸黑线,在心里暗暗祈祷藤真没有看见。

 

会带藤真回家完全是出于意外,你敢对着花形发誓。那天吃完饭天色还早,于是照例和藤真在街上溜达了会。街边的唱片店用加粗大字在橱窗上贴着“New arrival”。半小时后在收银台处碰面,看着藤真手里的《Erotica》,你惊奇地发现,你们不仅有类似的文学品味,还同样是麦当娜的狂热粉丝。你一直以为藤真喜欢的理应是Michael Jackson 或者Prince。不过转念一想,《Rain》也好《Erotica》也好,大气明艳性感无边的女王,倒也蛮符合藤真人设的。

藤真倒是显得无比坦然。挑了挑眉毛,付完账出来,主动接过你手上的透明塑料袋,“走吧,送你回家。”

虽然送女孩子回家什么的,听起来是挺绅士的,但是白白从电车站走到你家楼下再折回去明显是浪费时间啊。何况你家是市中心的公寓楼,又不是郊区的一户建,治安好得很哪里需要他贴身接送,往返的电车费买块提拉米苏吃它不香吗?来回的半小时窝在沙发上看《无人生还》不香吗?不过你也就在心里暗暗吐槽一下而已。伶牙利齿的监督桑多半会挑挑眉说“既然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那下次就不带你去吃那家全横滨最好吃的寿喜锅了。”于是你被驳得哑口无言摇尾乞怜双手举白旗投降,还请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下个星期一定一定要记得带你去吃那家寿喜锅。

最终你也只能和藤真并肩走着,一边在心里暗暗给花形道歉。

真是抱歉啊,又占用了你家监督桑一晚的时间。

不巧刚一走出电车站,忽然一个雷响。夏末的雷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藤真眼疾手快地脱下外套披在你头上,拉着你大步赶在雨势变大前跑到了你家楼下。

“没淋湿吧?”

藤真的运动外套虽说薄了些,挡点雨水总还绰绰有余。走了半天,你身上还是干的。你大口喘着气,摇了摇头。

把外套给了你的藤真明显就没这么走运了。栗色的头发半湿半干,刘海湿成了几绺顺着额头垂下来。细细的水珠晕上青葱的睫毛,水光粼粼的,像只雨中的梅花鹿,好看得天怒人怨,我见犹怜。

真是鬼迷心窍,人家可是花形的人。红颜枯骨,红颜枯骨。

不过好歹藤真是把外套给了你才被淋成这样子。你抖了抖外套上的水珠,“走吧,到我家坐会吧。”怕被他当做居心不良,还刻意加了一句,“等雨小了再走。”

藤真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接过你手上的衣服。“那就打扰了哦。”

家里没开灯,墙上的闹钟指向六点四十五。显然这个点爸妈还没回来。你从玄关的鞋柜掏出一双客用拖鞋甩给藤真。“你先坐会我去房间拿点东西。”一边跑进房间关上门。你当然没什么非现在拿不可的东西。既然请他上楼了那待会势必要向他展示你的房间。只是你房间这种日常totally in a mess的尊容要是入了他的法眼,他不知道又要话不饶人多久。把吃了半包的薯片夹上,把薯片渣扫进垃圾桶,把桌上倒扣的练习册理好再把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塞进衣柜。你打开门容光焕发地走出来,浑然忘了自己编好的理由是要拿什么东西。

硕大的玻璃窗装满横滨夜色最琳琅满目的车水马龙。藤真乖乖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副出尘脱俗俯瞰世间的样子,静静地透过落地窗看着夜晚的灯红酒绿。

不知道为什么,你脑子里忽然闪过“孤独”这么个本该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翔阳学生监督大人八百年也扯不上关系的词。

不过好看的人,真的光是坐那都能美成一幅画啊……

听到开门声藤真缓缓转过了头,精致的眉眼融在城市溶溶的灯光里,“我还以为你拿了什么东西呢,”栗色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规规矩矩坐着的样子,浑像一只淋了雨的小金毛。

“我快冷死了。”

这奇怪的娇俏感是怎么回事啊喂??

你赶紧从浴室收纳柜里找出一条新的毛巾丢给他。

藤真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来者即是客,不请他喝点什么好像不大好。家里没有姜了,你也煮不来姜茶。于是转了一圈盯上了爸爸收在橱柜里的珍藏。要拿就拿最好的,省的大少爷再挑三拣四。于是向爸爸宝贝得不得了的明前龙井下了毒手。水壶在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室内的暖气在玻璃窗上凝成一层薄薄的雾气,朦朦胧胧恍恍惚惚,好像在云中一样。

那一年藤真十七岁,你十六岁。没见过什么风浪,也没吃过什么苦头。正是锦屏人忒看得韶光贱的年纪。韶华无限,精力无限。藤真借打球释放青春期过剩的荷尔蒙,你靠话剧排遣无处安放的伤春悲秋。你们相识在那年夏天的尾声,因为一个误打误撞的巧合。不知道漫长的人生里还会有什么阴差阳错,跌宕起伏。而你站在翔阳的篮球馆里,还以为那只是格外倒霉的一天。

“喂,”藤真伸手在你眼前晃晃,“在走神吗?”

白色的毛巾随意地搭在肩上,又大又圆的杏眼近在咫尺。栗色的头发经过一番蹂躏已经干的差不多了,蓬松又杂乱。

你忽然想起一件事。

“别动。”

大概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太过严肃,藤真被你唬住了,果真一动不动地任由你拨弄一头栗发。

他比你高太多,即使乖乖坐在沙发上,你还是要支起身子才能够到他的头顶。你一条腿支地,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制服裙摆好巧不巧正落在他的膝盖上,随着动作细微地摩擦着他的双膝。因为伸手的动作,制服下摆露出一小节雪白的肌肤。他全都看在眼里。鼻尖被一阵女孩子浅浅的体香包围,你却还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他只要轻轻一伸手,就能搂住你纤细的腰……

少年适时地闭上眼睛,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

唐突佳人,非礼勿视。

忽然头顶一阵微微的刺痛,他蹙眉抬头,正看到你一脸兴味盎然地玩弄着手里捏着的一根栗色短发。

“居然连发根都是栗色的。原来你的头发真的不是染的啊。”

关于藤真的发色你已经困惑了许久许久。一头栗发在阳光下实在亮的醒目。定期去染发的男孩子你身边不是没有。只是藤真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会如此倒腾自己的人。如果是染的发根应该会是黑色的。今天刚好让你抓到机会,不看一看哪里甘心。藤真揉着脑袋,一脸不满,“当然是天生的啊。定期去染发这种事情,只有樱木那家伙干的出来吧。”

哦,樱木,那个隔三差五来陵南打练习赛时嚷嚷着要“打倒仙道”的红发高个子。那一头红发,实在是张扬的不得了。每次湘北来打练习赛的时候总有同学把你拉到一边小声说“篮球馆有可怕的家伙。”于是越野总是不满地嚷囔着太给篮球队抹黑了,仙道站在一边,无奈又漫不经心地笑。

藤真的头发是浅浅的栗木色,和瞳仁的颜色一样。在黑发黑瞳的大和民族占人口99.9%的日本实属少见。藤真看着你一脸兴味盎然的样子,叹了口气,“我外祖母是美国人。”

难怪。

昂撒血统被稀释到四分之一,西方骨相和东方皮相在他脸上结合得堪称天作之合。哪怕自恋如越野也得承认藤真帅的惨绝人寰世罕其匹。越野刚知道你和藤真每个星期都会一起吃饭的时候还相当忿忿,“真是见色忘友。”于是你跳起来敲着他的脑袋说“想什么呢人家可是有主的。”

水开了。你拿了两只玻璃杯泡茶。

“喂喂,就这么敷衍我啊?”

“唔?”少爷你知道我拿的什么茶叶吗,这都瞧不上您还是喝露水好了。

藤真指了指杯子,“不是应该用那种小杯子吗?中国茶道什么的。”

这好办。你勾起嘴角一笑,把杯子推到他面前。“道在本心。要是杯子这种外物有这么重要的话,道就不算道了。”

语重心长,故弄玄虚。

藤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双手接过杯子。翠绿的嫩芽在沸水里沉沉浮浮。你抿了一小口,清清嗓子。

“《道德经》开篇就说‘道本道,非常道。名本名,非常名。’所以说,‘道’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庄子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以有限的人生去追求无限的‘道’,必然是要失败的。”说的摇头晃脑,文绉绉的连自己被都绕的云里雾里。你虽然不敢说对老庄有多深入的理解,但七十岁的老头不好骗,骗骗十七岁的毛头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藤真双手捧着杯子,目不斜视地听你东拉西扯,时不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在庄子看来,养生的人毋需做好事去追求名声,也不能做坏事而触犯刑律。对任何事物的狂热都是一种虚掷。只要把顺应自然规律作为处世之法,就可以保全天性,养护精神,享尽天伦。”

“可是对任何事情都没有热情,这样的人生会很无趣吧。”

居然还会联系生活举一反三???

随机应变。你想了想,“无需肝脑涂地夙兴夜寐,最后自然而然地留在身边的,就是最好的。”耸耸肩,“一切热望,无非虚狂。我的理解。”

“都是虚狂吗……”藤真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坐到你身边,“面对喜欢的人,也是这样吗?”

那张刀削斧刻般的俊脸因为距离的缩短瞬间在眼前放大了无数倍。又大又圆的杏眼直视着你的眼睛,你甚至能看到长而整齐的睫毛细微的颤抖。

喜欢的人啊……花形的话,难道还会迟钝的感受不到你的感情吗……不过这种近在咫尺却无法再进一步的感觉,的确会很叫人感到苦恼啊……

你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微微蹙眉,一副为难的样子。

仗着一张得天独厚老天赏饭的脸,藤真健司在人生的头十七年中从来不乏追求者。虽然没有过什么恋爱经历,面对追求者时却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优雅姿态。为什么无论男女在告白的时候总是脸红心跳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呢?藤真每次面对这样的局面固然心里装满不耐烦,良好的教养总能适时阻止他拂袖而去。“男人一定要有风度。”是祖父时常挂在嘴边的教诲。于是少年只能耐着性子听完对方的大段大段千篇一律的剖白,笑眯眯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没有办法接受你的心意,然后脚下生风一路狂奔到球场找已经等了半天的花形。

恋爱哪有篮球好玩。

在秉持这句座右铭十余年后,藤真第一次遇到了一个让他在雨夜脱下外套的人。

一开始只是觉得这姑娘是挺漂亮的,就是感觉头脑不太灵光的样子。不过直来直往的性子的确会让人难以自抑地生出想要接近的感觉。走的近了才能发现精致皮囊下的古灵精怪,明明站在舞台上大放异彩鲜艳热烈得和斯佳丽·奥哈拉有如一人,只不过在有些事情上又的确迟钝得可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难以自拔了。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时时想见到她,会想主动伸手给她夹涮好的羊肉,看到她吃着提拉米苏可可粉沾到鼻尖的可爱样子会忍不住嘴角上扬,聊天的时候唇枪舌剑有来有回旗鼓相当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看到她对别人格外上心时又会心有醋意,即使对方是自己相识已久的队友。看到她腰间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看到她端着玻璃杯东拉西扯谈经论道,有些话明明堵在胸口呼之欲出,但看到她微微蹙眉面露难色的时候又开始患得患失欲言又止。进一步不一定触手可及唾手可得,但退一步一定海阔天空友谊长存。

原来那些红着脸的男孩女孩,怀揣着的都是这样如出一辙的心情。

你听见藤真几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你的头,“算了。她大概是真的不知道。”

他古灵精怪聪明可爱的女孩,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就是如此迟钝呢?

 

你依然沉浸在沉思中,半晌没回过神。明明花形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迟钝的人。是因为害怕偏见吗?或者因为升学的压力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些?还是只是单纯的把藤真当作队友或同学?

“有些事情还是应该……”

话还没说完,头顶忽然一阵刺痛。转头正对上罪魁祸首洋洋得意的笑脸,手上是一根黑色的长发。好家伙,还学会乘其不备了。亏我不忍心让你淋雨回去才收留你,真是农夫与蛇,引狼入室,恩将仇报。今晚不薅秃你这棕毛猴子难解心头之恨。

你张牙舞抓地扑向藤真。浑然忘了对方可是神奈川双璧之一、主打小快灵的组织后卫。藤真哈哈笑着往一边闪,你骂骂咧咧地在后面追。看着那张灿烂的和花儿一样的脸更叫人怒火升腾,你索性甩掉拖鞋,只穿着白袜追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你哪里是他的对手。甩开你一个身位后藤真立马和你占据了茶几的两个对角,你追他逃,他逃你追。两个人绕着茶几几个来回,你气喘吁吁张牙舞爪,他乐在其中如鱼得水。

穿着白袜的脚在地板上一滑,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滑倒。藤真隔着茶几没来得及扶你,所幸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膝盖感到一阵钝钝的痛意。藤真赶紧蹲下查看你的伤势。简单的擦伤而已。只是破了一点点皮,连血都没有。从小四处撒欢摸爬滚打,一个夏天下来腿上不知道能多出多少条疤,这种级别的伤都轮不上你贴创口贴。倒是藤真一脸关切,小心翼翼的问你疼不疼。

你看着那张刚才还笑得叫人咬牙切齿的脸,眼珠一转,就势柔柔弱弱地哭出声来。

泪水打湿长长的睫毛,沿着脸颊一颗颗落下。女孩子都是不讲道理的,明明裁判才吹了第一声哨,却立马红牌警告五犯出场。男人堆里呼风唤雨飞扬跋扈的少年哪里见变过这阵势。因为拒绝表白弄哭的女孩是不少,安慰女孩子倒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少年手忙脚乱地给你递手帕,一边笨拙地抚摸你的脑袋。“不要哭啦……”

你默默翻个白眼,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

少年一脸的心慌意乱手无足措。你抬手乱擦,盈盈的泪珠抹得满脸都是。红着眼睛垂眸不语的样子,像一朵盛了朝露的芍药花。

“对不起……”少年垂着脑袋在耳边温声软语,“随你怎么惩罚……不要哭了好不好……”

垂着头认罚的样子,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狗。

你噗嗤笑出声来,辣手摧花把一头栗发揉成鸡窝。

就等这句话呢。

“你这家伙……”藤真又好气又好笑。

“谁让你欺负我。”你捧着茶杯,慵慵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喝热茶,“我给你记着帐。次数够了就和你绝交。”

“多少次啊?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少年又换上那副笑吟吟的样子。

你斜过眼瞄着他,说,十次,不多,省着点用。

“放心,额度这么高,这辈子都用不完。”

藤真当然知道这是个玩笑,你比他更清楚。这话要是当得真,你早就在仙道第十次吃光你薯片的时候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饭友可遇不可求,仙道这样的损友到处都有,藤真这样口味一致时间大把的饭友千金难求。

 

“你会拉小提琴?”藤真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琴。

“啊,小时候学的,很久没练了。”你轻轻把它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来。转过身问藤真,“想听什么?”

少年挑眉,“《Por Una Cabeza》。”

你想了想,摇摇头,“那要和钢琴合奏才好听。还是给你拉个《梁祝》吧。”

和小提琴比起来,钢琴版的就少了那么点缠绵的味道。相爱的人冲破层层阻碍,生死相隔却依然蝶翩痴缠。年轻的时候谁不渴望轰轰烈烈荡气回肠爱恨皆歌。可是十六岁就遇见那个人的机会是多么渺茫,能相携走过半生的可能又多么微乎其微。未来多么捉摸不定,谁都难以轻易许下一生。

化蝶什么的,骗骗小孩子还好,到了你这么大,谁信谁傻。


-tbc

评论(13)
热度(140)
  1. 共1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韵可 | Powered by LOFTER